中國歷史上消失的古城去了哪里?
古城是人類歷史文明的絕佳見證人,記錄了人類文明在不同歷史階段的興衰。同時,古城也是游客參觀名單的必去之地。它們就像閃閃發光的寶石,吸引著無數人去朝圣。
作為一個有著數千年歷史的古代文明國家,中國歷史上有許多相當大的城市,特別是歷代的首都。由于其地位的特殊性,它也是一座大型建筑,并專注于建設。歷史的遷移,這些古都承載著數千年文化的輝煌,到目前為止,它們現在是什么樣子的?故事是什么?
今天我們來談談中國歷史上正在消失的古城。
元上都:金色荒城
去過元上都的人看到的其實是一座中國式的城市,有四面八方的城墻和似曾相識的街道布局,但里面已經完全荒蕪,充滿了中國城市不熟悉的自然。
根據歷史學家的傳統說法,蒙古皇帝忽必烈的龍潛或附庸實際上比大都市早。忽必烈還沒有成為皇位繼承人的時候,就在這里建立了金蓮川幕府,培養了他賴以與后來的競爭對手阿里不哥生死搏斗的力量。因此,他對大汗有著特殊的感情。
金蓮川這個名字很美。直到現在,它的美也名副其實——忽必烈甚至后來的蒙古皇帝都消失了,它已經慢慢淡出了北方居民甚至游牧人的視線,但每年7月和8月的漠南草原上仍然盛開著金開。
英語中的拼寫是Xanadu”,不是現代才有的漢語拼音,對于從蒙古征服時代就向東看的西方人,這個X開頭的英文單詞像Xerxes(薛西斯)這樣的名字聽起來既親切又奇怪。·對波羅游記有生動的描述:
“……向東北走三天,到達上都。上都是忽必烈汗水建造的首都。他還用大理石和各種美麗的石頭建造了一座宮殿。宮殿設計精美,裝飾豪華。整個建筑令人驚嘆。宮殿的所有宮殿和房間都鍍金,裝飾得華麗……”
▲元上都航拍圖(新華社圖)
除了提到廣闊的16英里大小相似的城墻外,他還強調了上都市對盛開花卉、森林和山脈的描述,如泉水、河流和草原,這與柯勒律治詩中肥沃的土壤、花園、蜿蜒的溪流和芬芳相對應。
值得注意的是,考古發現證明,上都有許多泉水河流,城市建立在這些充滿自然興趣的景觀上,這與現代人心目中的城市非常不同。
今天,上都遺址充滿活力的風景可能反映了它最初的風格。雖然火災歲月的損失已經減少,但它并沒有完全逆轉其本質——國家破山河的意義。它與蒙古人留下的神話般的野生興趣城市相對應,與熟悉中原文明的城市相去甚遠。
上都的規劃師劉秉忠雖然是漢人,也是大部分的主要設計師,但也忍不住受到異族統治者蠻荒口味的影響:這片草原上還有另一座宮殿,純竹莖結,內涂金,裝飾相當巧妙。宮頂的莖涂上油漆,非常密集,雨水不能腐爛。莖粗三掌,長十五掌,一個接一個地斷開……”
南方被征服者的精湛工藝似乎與蒙古包的固定方法相結合,創造了一座陌生而顯眼的標志性建筑。這一時期也是大量使用彩色玻璃的開始。五顏六色的玻璃改變了隋唐以來宮殿莊嚴的風格——它逐漸改造并實現了我們今天熟悉的紫禁城的中國。
更奇怪的是城市的布局。上都城、皇城、宮城的嵌套不規則,宮城的中心不是正殿,而是亭,宮城位于東南角。
上都市中心建筑大安閣是從漢代金人新建的首都開封拆遷搬遷的。那幾乎是北宋京城的最后一座建筑。
史載“靖康之變”時,宋徽宗經營多年的汴梁大多數錦繡樓臺都被拆了做守城器械,只有熙春閣因為過于堅固而得以幸存。它在大都的“化身”,和那座奇特的竹莖宮殿的命運不會有多大不同,或許早已變得面目全非不再“中國”了。
城市的邊界從來沒有創造過一個堅不可摧的堡壘,它只見證了另一種力量和它之間的增長。這種人與自然興衰糾纏的歷史,是一個難以想象的巨大經驗的集合,由無數與我們相同生物的歌曲、哭泣和微笑組成的黑暗、厚重、沮喪的群體。
睜開眼睛,蒙元時代就像一個短暫的春夢,很快,草原上的一切又回到了原來的狀態。
被埋沒的是現實,而依然茂盛的是幻想。
洛陽:三春流水,千年萬歲陽春曲
我今天說的洛陽還在洛陽的東邊。它是河南省偃師縣芒山南麓的一大片農田。改道的古洛河從南端洶涌澎湃。不認識的人根本不會意識到這是中國古代輝煌的首都遺址。
雖然當地宏大的歷史保護工程陰影即將來臨,但這座荒城仍然保留著未經修復的基本詩有多少閑人打擾。
缺點是兩個地方都消失了,一切都取決于想象。除非你認識當地的考古學家,否則你至少可以指出古城的模糊輪廓,或者帶你去看一些仍然關閉的挖掘場景。
光武帝在東漢建武的第一年建造的洛陽,是漢魏故城系統的開端。北魏太和孝文帝遷都洛陽19年后,對漢魏故城進行了改造和擴建。整個宮城建在老漢北宮的基礎上,巨大的外郭城建成,甚至遠遠超過了早期的現代洛陽城。
災難起源于528年的河陰之變,從此天下多事。洛陽經歷了災難,直到東魏天平遷都葉城,然后拆毀了洛陽的宮殿。元象元年(538)東西魏戰于莽山,北魏洛陽城終化為廢墟。
本來,一座城市主要與空間有關。洛陽是古代中國人心目中天下之中,是中央帝國的完美象征。
駐扎在隋唐洛陽的定鼎門大街上,直統軸線雖然挺符合現代心意,但實質上的焦點是連接南北城的天津橋。
名義上此橋仍在,但是四周高樓林立,市聲嘈雜,只好在巨大的城市立交橋下,頂著風塵,憑空懷想當年神都的盛況—劉希夷《公子行》曾言:“天津橋下陽春水,天津橋上繁華子。”
如同愛德華·在吉本的羅馬帝國,洛陽的衰落也值得一本特別的書。從我們面前的貧窮,這座城市看不見的過去變得越來越理想化——洛陽真的是一個敢于成為世界的理想城市嗎?
▲永寧寺塔佛像殘片(洛陽博物館收藏,作者照片)
洛城的永恒生動地呈現了循環歷史的概念:無論哪個王朝在這里奠定了基礎,一代霸主的身體和命運最終都會歸因于洛陽北部的青山,彼此沒有區別。
生活在城市里,永久的墳墓在山上。這種戲劇性的生死并存,或有限和無限的對抗,在任何其他類似的城市都找不到。
有一個故事,漢魏洛陽城,西北有金谷園,西晉著名大臣石崇住在這里。石崇有妓女叫綠珠,美麗艷麗,令人垂涎。因此,石崇被殺,綠珠也為主人自殺。
即使這個地方變成了一片白色的土地,這種簡單而干凈的死亡仍然引起了千年的嘆息——事實上,故事的細節已經被時間沖走了,甚至金谷花園的故鄉也成為了一個謎,但它仍然是我們參觀這個地方的一個重要想法。
奇妙的是,中國城市不一定需要物質情境來回憶前世。記憶的密碼隱藏在文字的傳統中,隱藏在代代相傳的自然與人情的微妙聯系中。在這個傳統中,石崇和綠珠不再是抽象的歷史人物,而是城市本身。
今天,漢魏故城的道路不是以前的洛陽大道。后者深埋在遺址公園的地層下,但直觀地表達了那個時代的空間感。這些道路大多與以前的出入道路重疊。
長安,山川城郭非故
人們對西安并不陌生,但我對唐代的長安感興趣。當時,洗腦力強的流行劇《大明宮詞》還沒有播出。我喜歡開元天寶的遺產,但這不是一項研究。在我看來,長安只是我小時候喜歡聽的《薛剛反唐》評論的注腳:
而且說薛丁山大兵奏凱回朝,在路上行程不止一天,到長安……第二天早上,御玄武樓,受西域貢禮降表,眾將卸甲入朝……”
那時候,我從來沒有想過玄武樓是否真的存在,就像明朝的城墻包裹著唐朝的幾個殘跡,比如皇城西南的含光門。
若清代演義重新發明了唐朝,《大明宮詞》可統一制定旅游區國家標準。
事實上,這種現代的發明并非毫無意義,就像大多數古城不能簡單地用唐朝、宋朝甚至清朝來校準一樣。
由于生命之河在流淌,城市不是西伯利亞一萬年前冷凍的猛犸象,而是可持續發展的結果。它只能在最近和我中發生,這就是歷史的意義:所有的歷史都是當代歷史。不完美,但命運。
當時,我唯一看到的長安的證據——老西安的老火車站——與公眾的歷史無關。相反,它是現代的明確標志。當它第一次出現時,在抗日戰爭爆發前的兩年里,這個新事物一定會引起很多驚訝。
西安站位于明朝城墻的正北。在安遠門外,它可能是唐朝的一座城市,靠近孤獨的北苑,發生了許多歷史事件,如玄武門、唐玄宗殺魏后和安樂公主的唐龍變。早期的西方攝影師,如恩斯特·鮑希曼的鏡頭中,這里原本冷落得如同火星。
西安作為一個廢都,經常被用來與現代羅馬進行比較。后者,特別是其公共論壇區的廢墟,已成為西方文明起源的標準形象之一。然而,如果古羅馬仍然生動,不要指望在西安能看到太多長安。
繞過橫七豎八的彩鋼板,偶爾可以找到一個考古工地,往下看。在單片的歷史保護單位中,你經常看到地層以下的過去。
通過考古學家的挖掘,一些埋在地下的長安再次看到了天空。上面的車轍痕跡輕輕地告訴你過去生活的真相——在西安的大多數地方,如果你有一定的歷史知識,你可以想象你生活在幾千年前的生活中,因為中國歷史上最著名的時代似乎有太多的細節,所以你可以看到隋唐里坊的錄制,或者偶然發現戲劇性的考古發現,你可以把這種想象與文學文本中的一個遙遠的人物聯系起來——但事實上,它是不真實的。
破壞了念茲在茲豐滿的過去……由于自然災害和人為災害,也由于汽笛聲的現代風暴。另一方面,破壞并非毫無意義。自從有了長安這個意義重大的地名以來,就有情而失望的回顧。它實際上以此聞名——特別是在唐朝近300年的輝煌結束后,在長安以外的地方看長安,看不見的長安實際上構成了另一種長安,或者準確地說,對長安的無盡想象。
魯迅可能是第一個注意到這個問題的現代人。1924年,陜西省省長劉振華邀請他到西安舉辦講座。恰逢他打算寫一部基于楊貴妃故事的長篇歷史小說,雙方一拍即合。
當時,從北京到西安需要一周的時間。然而,經過長途旅行,這位被稱為瘋狂的學者得出了一個尷尬的結論:看到這個歷史遺跡,似乎梅蘭芳扮演林黛玉,姜妙香扮演賈寶玉……我本來打算去馬尾坡。為了避免看完后的失望,我終于沒有去……”
后來,他在給山本初枝的信中寫道:五六年前,我去過長安寫關于唐朝的小說。當我到那里時,我沒想到連天空都不像唐朝的天空……原來還是憑書抄想好!
天空不像唐朝的天空——這個事實很明顯,似乎很難接受。如果有多少與傳統文人的類似失望有關,魯迅的感覺可能會更好。幾千年來,我不知道有多少人只能滿足于書中偉大王朝的追溯,并在失望的想象中逗留?
今天的看不見長安是另一個層次。即使明代磚城大大縮水,真正的長安也靜靜地倒伏在城外的蒿草和麥田里,魯迅時代的現代化進程依然方興未艾。
據說20世紀50年代的西安南郊有狼嚎叫,你仍然可以看到城市對面的終南山;20世紀80年代,新建的道路并不寬,但汽車稀少,樹木旋轉,聲音稀疏,尤其是在晚上,你也可以體驗到古代旅行的孤獨。
隨著加速的增長,真正的變化發生在你我的眼中,所以我們看著古代無影無蹤。我不知道的是,在我的火車經過熱渭原的那些年里,西安已經開始了對45個蕭條的強烈轉變。
你知道,這不是一個可有可無的細節。這些蕭條反映了西安城市豐富的地形,實際上是城市記憶的核心部分。到目前為止,它仍然反映在回族巷未被觸摸的地面上。
唐高宗在龍首原上建立了一座新宮殿,理由是秋濕和卑微。整個城市被八水環繞,橫貫六座高岡。長安風水被附為易經六卦,曾幾何時點綴著朱門青瑣的亭臺樓閣和玉雕宮殿……這樣莽原上的城市經驗,一路延至畫里錦屏一樣的終南。
▲大雁塔廣場
(作者拍攝于2009年)
近十年后,當我再次來到西安北郊時,現代化顯然取得了巨大的勝利。高層建筑并不罕見,回到唐朝的宏偉計劃也被列入了議程。
事實上,現代化并不是一種罪惡。對于魯迅討厭的舊中國的頹廢氣息來說,這可能只是一種無情的清潔。畢竟,即使是真正的長安也需要發展。然而,發展和它名聲不好的孿生兄弟發展實際上是一個母親生的——進步和分離實際上很難分開,有序更新只是空談。新和舊有時可以并置,但在西安,新人工構物的整個地形覆蓋了舊的六行,甚至完全取消了后者,長安最終失去了記憶。
事實上,大雁塔在今天的大明宮遺址公園里是看不見的,但這種系在想象中的可能性對當代中國古城尤為重要。就在北京召回前門外的老北京時,它參考了清末大量西方人拍攝的舊照片,在圖像意義上復制了準確的新老北京。
長安甚至沒有這樣的舊照片,因為明朝的西安不是長安,現代人更大的雄心是回到唐朝。因此,古代長安人的感受只能根據模糊的前朝版刻在鋼筋混凝土材料中添加。這種靈魂回歸并不是真正的復古,它更像是一種催眠,在失去對現實的感知后,城市被莫名其妙的,絕對不是唐朝的驅動,散發出一個驚人的時代潛意識,帶來另一種奇怪的新長安。
不是長安,而是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