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足珍貴的佛教石刻拓片賞析
自古鴻儒偏好拓片收藏,宋代的“唐宋八大家”之一歐陽修一生收藏拓本上千余卷,并編寫了《集古錄》;詩人李清照一生酷嗜金石拓片,后輯成《金石錄》傳世;后有明代的關中奇士趙崡、書法家王鐸等都曾為拓片瘋狂。
北魏《曹魏靈藏薛法紹造像記》縱90厘米橫41厘米
現存于洛陽龍門石窟古陽洞。《魏靈藏薛法紹造像記》是方筆露鋒之典型代表,因此最顯見用筆之妙。起筆都將鋒穎露在畫外,有的角棱若刀,有的細鋒引入,煞有情趣;即使畫也挺直有力,折筆顯見方棱;收筆處,有時斂毫便止,有時放鋒犀利,有時如《寶子》之上揚。
筆畫或大或小,大者縱矛橫戈,如虎奔龍吟,小者輕微一點,如蜻蜓掠水,皆能順勢合情.絕無率意輕發。整篇看來,嚴整肅穆,端莊雋潔。
北魏《帝后禮佛圖之孝文帝皇帝禮佛圖》縱232厘米橫180厘米
《帝后禮佛圖》原石現存河南鞏義石窟寺第一、第三和第四窟中。此篇孝文帝皇帝禮佛圖位于位于第一窟南壁窟門東側。在禮佛行列里,既刻畫了“儀態雍容”的鮮卑貴族形象,也有身材矮小的侍從,以及數量眾多的儀仗和富麗的衣冠,反映了北魏王室及貴族禮佛的情景。從禮佛圖上所刻的皇帝及其臣僚的服飾和儀仗中的華蓋、羽葆來看,拓跋貴族進入中原地區以后,在推行漢化政策方面所取得的成效是顯著的。這些浮雕禮佛圖構圖精致,刻法熟練。衣著服飾及面部原飾有彩色,雖歷經千余年之久,至今仍隱約可見,是北魏石窟造像中少有的。
北魏《偃師水泉石窟之甬道北壁龕像》縱165厘米橫160厘米
水泉石窟位于偃師市西南30公里冠店鄉水泉村村南萬安山斷崖上,是龍門石窟周邊的重要石窟。偃師水泉石窟的特點是造像集中,雕造工藝精美,有的可與龍門石窟相媲美,是研究古代雕刻、繪畫、建筑及佛教發展的珍貴資料。偃師水泉石窟內兩側洞壁雕有大小佛龕約四百余座,龕內的造像多為一佛、二弟子、二菩薩,也有不少的交腳彌勒造像;龕楣及近側多刻飛天、化生、蓮花、幃幔、纓絡;佛座下有金剛力士及蹲獅、臥獸等。造像刻工簡樸硬直,體現了北魏石刻藝術的特點。
北齊《丁朗俊造像碑》縱100厘米橫47厘米
碑陰刻造像題名,碑額處刻都邑主丁朗俊、丁思善等。該碑雖然形體不大,但內容卻很豐富,在不到1平方米的范圍內錯落有致地雕刻出48個神態各異、栩栩如生的人物形象,布局密而不紊,主題突出,充分顯示了雕刻匠師的嫻熟技巧。形象表現以圓刀為主,線條淺顯流暢。人物形象豐滿,服飾衣紋簡練,明顯有北齊造像特征。
北魏正光五年《劉根造像碑》縱39.5厘米橫144厘米
劉根造像碑是清光緒年間在洛陽城東韓旗屯村出土,現存河南博物院。造像部分采用了中國傳統的減地陰線刻記法刻出釋迦說佛圖,使之成為一幅完美的佛教教義的宣傳畫。這種線刻畫是富有經驗的藝術匠師們運用鋒利的刀筆,在光滑的石面上雕刻出來的,它既不同于白描,也有別于陽線版畫,是我國傳統美術作品中的一種獨特的藝術。劉根造像碑不僅是一件刻畫細膩的線刻造像,同時也是一件雕刻精美的書法藝術品。其工整茂密、俊逸爽朗的書法藝術,可能出于文人官宦之手。此幅《劉根造像碑》可說是“龍門二十品”之外的又一魏碑書法精品。
北齊天保十年《高海亮造像碑陰》縱108厘米橫57厘米
襄城縣城西汝河西岸孫莊出土,現存河南博物院。該碑為螭首扁體造像碑,碑座已失。碑首呈弧形,雕四龍盤繞,龍首向下,口銜碑側上沿。碑陰碑首平面淺浮雕“太子逾城出家”佛傳故事。圖中釋迦太子騎在馬上,頭戴花冠,帔帛后揚,周圍五身天人或托馬蹄,或牽馬韁,或作導引。碑身上部刻造像記,正書20行,滿行17字,有深厚的魏碑體意韻。
北魏《雙人飛天》縱80厘米橫200厘米
位于鞏義石窟第三窟中心柱南側。帷幔式龕,龕楣及兩邊龕柱刻帷幔,左邊龕柱垂幔紋剝蝕不清,龕楣對稱刻兩身乘云飛翔的供養天人,是鞏義石窟雕刻最完美的兩身飛天,這種乘云的飛天在熙平前后開始出現。飛天的飄逸姿態富有韻律感,一張一弛中表現出疾、徐、剛、柔的多變性和生動性,長長的飄帶起伏,形成一種流動感和抒情性。而這種線描、線刻技法所體現出的“氣韻生動”,那種徘徊于天地間的“天人合一”的寓意,都通過飛天的曼妙形體表現了出來。
北魏《釋迦牟尼佛》縱263厘米橫112厘米
原存博愛縣城南15公里張茹集鄉白馬溝村觀音寺內,現移至博愛縣博物館。造像為蓮瓣形背屏式三尊造像,石灰巖雕造。關于該像的雕造年代,造像本身以及文獻均無記載。該像無論是造像形式還是雕刻內容,都與現存美國華盛頓菲利爾博物館的北魏永熙三年(534年)“石造三尊像”基本相似。而二脅侍菩薩足下為長梗仰蓮座,這種菩薩座最早見于孝昌年間的孔惠超造像,但背屏雕刻卻較孔惠超造像簡略多了。背面及兩側面素面無飾。因此,可以推斷該造像的雕刻年代應在北魏永熙年間。
神秘的拓片自古代就為人追崇,因為傳拓之美在于它能為終將消失殆盡的石刻文化留下記憶的影子,它不僅是珍貴的文獻資料,而且每一幅都是獨立的藝術作品,具有墨分五色的立體畫面效果。使堅硬的石刻躍然紙上,還原了很多的歷史細節。目前國家對一級文物的拓片制作審批非常嚴格,只有少量批準捶拓,僅存的拓片彌足珍貴。
傳拓技藝自唐代開始興起,至宋代金石學的興起而進一步發展,風格多樣且蔚為大觀。這些拓本無論是紙墨材料的使用上,或是拓工技藝的運用上,都極為講究,在保持造像石刻原真性的同時,提高了石刻內容的可讀性。
千年之前,佛教及石刻造像藝術由絲綢之路經哈密傳入中原;千年之后,中原遺存的經典石窟和石刻造像藝術拓片沿著新絲綢之路來到哈密,實現了歷史與現代的交相輝映。